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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巴「紅色閃電」在國際棒壇幾乎打遍天下難有敵手,陣中明星戰將成各國職棒極力爭取的球員。但這些好手即使順利進入美國大聯盟,卻未必能夠達到外界的高期待,原因在於打職棒不但是從事一項運動,文化的適應和調整,也是打出成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仍需適應大聯盟
各方矚目今年最被看好的古巴球員,當屬奧克蘭運動家隊 Yoenis Cespedes。開季後在運動家主場,他展現強力的攻擊力,轟出 462 呎的超大號全壘打,場邊觀眾熱烈歡呼,高舉「古巴飛彈」的加油標語。不過第 2 天再度上陣,他很快就遭到水手隊王牌 Felix Hernandez 的觸身球招呼。《USA Today》報導,古巴球員叛逃到美國打球,光是學個新語言是不夠的,他們必須了解大聯盟棒球文化,那些沒有明文規定的「潛規則」。
Cespedes 用他只熟悉的西班牙語說:「在古巴,如果我敲出 1 支全壘打,而且打得非常漂亮,我可以站著好好欣賞,這沒什麼大不了。在這裡,情況就不一樣,你站著欣賞自己的傑作,等到下次上來,就只能等著被投手K。」
Yoenis Cespedes 轉戰大聯盟備受期待(圖取自維基百科)
這是美國大聯盟。這種文化內容,是球員必須一天一天親自「體驗」,才會慢慢了解。就像當一些美國球員,「外銷」到日本職棒打球,也有他們必須適應的難題。
另一個最近在大聯盟和古巴相關的話題,就是邁阿密馬林魚隊總教練 Ozzie Guillen,因為公開讚揚古巴獨裁者卡斯楚 (Fidel Castro),引起意外風波,而遭球隊禁賽 5 場。古巴球員目前若希望到國外打球賺錢,依然困難重重,所以多半是利用出國比賽機會,叛逃失踪謀求機會。但不代表脫逃之後就一切順利,他們還是必須克服球場外的重重障礙,才能真正在場上有好表現。
生涯表現難預料
26 歲的 Cespedes 也歷經叛逃的過程,並在 1 月取得多明尼加的居留權,獲自由球員的資格,於 2 月在各國爭搶之下,與運動家隊簽下 4 年 3600 萬美元合約,成為連串古巴投奔大聯盟球員中,最新而且最受矚目的一位。
細數 1990 年代之後,由古巴叛逃加入美國職棒的球員,自 1993 年 Rey Ordóñez 加入紐約大都會隊以來,古巴球員的表現各有好壞。兄弟檔 Livan Hernandez 與「公爵」 Orlando Hernandez 各幫助球隊贏過世界大賽冠軍,而 Ariel Prieto 和 Rolando Arrojo 就只有短暫亮相過,就因傷結束職業生涯。歷來最高薪的古巴球員,在 Cespedes 之前,以 2003 年 Jose Contreras 和紐約洋基隊簽下的總值 3200 萬美元最高,他也在 2005 年幫助芝加哥白襪隊拿下過世界大賽冠軍。但他在大聯盟生涯的紀錄,卻不算出色,累計拿下 77 勝 67 敗,生涯防禦率 4.54。
Rey Ordóñez 是史上第2位叛逃進大聯盟的古巴球員(圖取自維基百科)
現役球員中,Kendrys Morales 自 2009 年開始,打出了幾乎是 MVP 的身手,但在一次再見滿貫彈慶功時受傷,之後 1 年半多為傷勢所苦,而 Alexei Ramirez、Yunel Escobar 及 Yuniesky Betancourt 都至少有稱職的表現,坐穩大聯盟的位置。但也有未能如願的球員,像投手 Alay Soler 與一壘手 Juan Miranda,都還在力爭在大聯盟的一席之地。外界抱以高期待的左投 Aroldis Chapman,以及 Dayan Viciedo 與 Jose Iglesias 等人,對美國都還不十分熟悉,外界也還在觀察其潛力。
廣泛撰寫古巴球員故事的 Peter Bjarkman 指出,離開古巴尋求在大聯盟立足的球員,其實只有部分是最精英的球員,有幾位叛逃的球員,其經歷及能力都遭到經紀人過於誇大。Bjarkman 透過 e-mail 表示,當你只看到 10 多位球員,而其中的幾位還被過度包裝,讓你產生過高的期望及不切實際的幻想。如此一來,對古巴球員覺得失望、不穩定,常是錯誤投資的印象,也就不足為奇了。
外界抱持高期待
Cespedes 在外界的高期望下進入大聯盟,雖然很快展現出個人的強悍球風,大聯盟生涯前 4 場比賽,就敲出 3 支全壘打,不過接下來 1 個星期幾無表現。大聯盟生涯前 10 場比賽,雖然有 9 場比賽都上壘,但在 33 個打數之中,也被三振多達 15 次,前 10 戰的打擊率也僅 2 成 12。外界原先評估他是 5 項全能的打者,也就是具有高打擊率、長打能力、跑壘速度、傳球能力與守備力的選手,以身高 6 呎、體重 210 磅的身材,卻能將來球屢屢轟出場外,使得賽前他的擊球練習,往往也是引人注意的焦點。
不過,面對實力整齊的大聯盟投手,他還是必須適應。而投手也喜歡在 Cespedes 球數落後時,用變化球引誘他出棒,來製造三振。運動家隊總教練 Bob Melvin 表示,他還需要逐漸了解他的對手。Melvin 說:「他並不像打不到變化球,我猜在古巴時,還是有不少人投變化球。」
古巴不缺投變化球的投手,但沒有美國這樣精細的球探報告與複雜的視訊分析系統,來幫助球隊剖析對手,了解球員的缺點。而 Cespedes 過去也不會密集地遇到實力整齊的投手群,他去年在古巴一整個球季 90 場比賽的成績,是驚人的 3 成 33 打擊率、33 支全壘打及 99 分打點。不過,那裡 3 成的打擊率可能並非特別出眾,而且他大概每 3-4 天,才會碰到一名難纏的投手。Cespedes 說,這裡可能會先對上球速 95 英哩的投手,再換一個 97 英哩的投手,之後,又是一個 98 英哩的投手收尾。
生活文化大挑戰
比起面對投手,對古巴球員來說,更困難的挑戰恐怕還是面對新的生活方式,尤其是日常使用英語的新環境。自 Rene Arocha 在 1993 年,成為第一位古巴叛逃球員上大聯盟之後,總計已有 39 位古巴出生的球員在大聯盟亮相,而其中有 19 位是最近的 8 年才進入大聯盟的球員。另外還有 2 位球員,潛力新人 Adeiny Hechavarria 及 Leonys Martin,目前在小聯盟奮鬥,尋求登上大聯盟的機會。而被認為明星特質更勝 Cespedes 的 Jorge Soler,目前則是待在多明尼加,希望能拿到居留權,並取得自由球員的資格。
目前大聯盟並不能直接網羅古巴球員,叛逃的球員必須先取得其他國家居留權,才能進入大聯盟。其中,如果拿到美國或加拿大居留權,就要參加選秀,若為其他國家,則可以用國際自由球員資格,和大聯盟球隊簽約。自 1993 年起就代表多名古巴球員的經紀人 Jaime Torres 表示,由於古巴目前經濟艱困,而美國的資訊也傳播得更廣泛,因此吸引愈來愈多球員,特別是年輕球員,要到美國打拚。
Torres 說,相較於 90 年代的情況,他相信現在古巴的球員比起 8-10 年前,更清楚美國棒球的情況。但儘管如此,當他們來到美國,還是會發現他們比一般的拉丁美洲球員,遇到更深更廣的文化適應問題。目前在堪薩斯皇家隊體系效力的左投 Noel Arguelles 表示,在古巴,政府告訴大家在美國到處都是壞人,而他們也不能上網看美國的節目,對美國一無所知,因此在叛逃之後,適應和調整變得更困難。
思鄉情緒難平復
對遠赴美國打球的古巴球員來說,有一點幾乎是無法避免,就是「想家」。其他國家旅美球員還可以利用球季空檔返鄉,但對叛逃的古巴球員來說,他們已經「回不去了」。Chapman 憑藉能投出超過 100 英哩速球的實力,在 2010 年和紅人隊簽下 3025 萬美元的合約,雖然保障生活無虞,但他和 Arguelles 都表示,雖然他們還是可以每天靠電話連絡,但還是非常想念在家鄉的母親。Chapman 叛逃的時候,女兒才剛要出世,現在將滿 3 歲,他都還未曾見過。Cespedes 並未透露他如何離開古巴,不過他還是有辦法將他的媽媽、阿姨及 3 個堂兄弟帶出國,不過他 2 歲的兒子 Yoenis 二世,出生後就一直跟著母親,而二世的母親並未和 Cespedes 結婚,兩人都還留在古巴。
Aroldis Chapman可投出100英哩以上速球 (圖取自維基百科)
Chapman 依舊想念他從前在奧爾金的鄰居,在那裡,鄉里的鄰居們經常彼此連絡,維持感情,但現在他住在邁阿密北方 22 哩的 Davie,對他目前的鄰居一無所知。這種思鄉的情緒,反倒使得這些一夕致富,還不知如何處理財務的年輕球員,容易被一些大談同鄉情誼的詐騙分子所騙。Chapman 說:「最困難的部分,是我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。在這裡生活,我無法相信任何人。在我來此之後,和一些人發生了不愉快的事,這些人在我成長時是被我視做兄弟的好友。你因此了解到,不能相信任何人。」不過,Chapman 這麼說完後就立刻修正,表示他信任委內瑞拉出生的紅人隊助理訓練員 Tomas Vera,對他來說,Vera 就像父親。
支持體系是關鍵
經紀人 Torres 表示,在古巴球員身旁的支持體系,對球員能否很快適應,扮演著重要角色。為此,運動家隊就為 Cespedes 找來前大聯盟的古巴球員 Ariel Prieto 擔任翻譯。Prieto 在 1995 年叛逃,不久就被運動家隊叫大聯盟。現在 42 歲的 Prieto 回憶起他來到奧克蘭之後,一開始感到無比寂寞,直到他遇到一個古巴家庭,把他當做自己家人。他和 Cespedes 計畫在球季期間,先找個房子一起住。他也會以翻譯的身份,和球隊一起移動,對隊上僅 4 名拉丁美洲球隊的運動家隊來說,他的到來格外具有價值。這些安排預料有助 Cespedes 保持狀態,如此一來,運動家隊的高額投資也才容易得到回報,外界得以好好觀察 Cespedes 多功能的身手。
白襪隊游擊手 Ramirez 過去和 Cespedes 是國家隊隊友,在古巴球季中也常常遭遇,他相信 Cespedes 能夠在大聯盟展現實力。Ramirez 說:「比賽一樣是 4 個壘包 1 名投手。每個投手可能都有能力投出超過 95 英哩速球,這是你要適應的。但是只要認真工作,還是可以打出水準。我一直相信,從古巴離開的球員,絕對有能力在這裡比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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